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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析(三十一) 失落画卷 (第2/2页)

“你开启了他?他是门关还是锁?”渡鸦先生的小动作是瞒不过伙伴们的洞察的,除了那对再次回到相拥之中的少女,她们的关注鲜少分给别物,以至于当那骸骨与那过于生动的面具开口质疑时,她们也未曾投过半点眼神,如此想起方才她们一同注视着我的模样,我苦笑着问那蝴蝶自己是否需要感到荣幸,很遗憾它以沉默以对提醒我此刻并非说玩笑话的时候。

“别否认,况且若是我们都不曾触碰过他的痕迹,那他定然是被丢弃的无主之物。”那少女拉紧了纠缠在一起的挂绳,逼迫渡鸦先生以相当不适且危险的姿势同自己对视,“以你的风格,你不会放过如此有趣的藏品。”她的面具因为低头与挂绳的拉扯而半脱落下来,再那之下我没有看到任何五官存在,如同被人刻意抹去,或是从未遭到涂抹的画布一般干净。

“你看不出来?他是钥匙立于门槛。”我听到渡鸦先生叹了口气,或许是他本身音色如此,又或者是他的喉咙遭到了压迫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含混,但貌似仍是含笑,像是在安慰着不晓事理的晚辈,即使他们的年岁看似,或者说可能的确相去不远,“看来双角斧沉寂了太久,久到笑鸫你已将她那些析蝶的鳞翼压在蛇行的轨迹图之下变作书签了吧?”

“至少骨白鸽应当记得,他总是记得,不是吗?”当笑鸫不算心甘情愿的被渡鸦先生掰开了手,使自己脱身后,渡鸦先生便貌似无意的抬起手臂,将矛头指向了啄着羽毛笔的笔尾,似乎有些焦虑的那具骸骨,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了自己的失误,随意解释了几句,便又问起了对我的处置之法。“完了!”那蝴蝶鳞翼上的花瓣尽数凋零,而我的心也好似沉寂。

“向前一些,越过门槛来。”渡鸦先生是首先向我招手的,随后他越过了那张因为怒火与难堪而几乎要皲裂的面具向那骸骨白鸽扬了扬下巴,“我说,你不会想要将他写到你的悼歌中去的吧?我已看过了你所选择的格律,也懂些许歌诗的技艺,他的名字不长但足够突兀。”至于那对少女,她们早在渡鸦先生以足尖提醒她们回答时便以“随意”二字表达了淡漠。

“若是我想,虽然我更爱淡白至极,但雪地染上几点墨痕也是瑕不掩瑜。”我能够听出那骸骨白鸽心中仍存挣扎犹豫,但好在他最终撇了一样那张浓妆艳抹的面具后别过了头去,“放心,我自然是不会主动将他埋于风雪之中的。”随后他那也如同落雪般淡漠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愉悦的起伏,而此刻他的笔尖正指向那朵我所熟悉的花,“毕竟我不想让某人太得意。”

获得了多数票赦免的我再次得到了邀请,而我心中那蝴蝶此刻虽然振翅不止却到底没有替我做出决定,它只是提醒我,虽然我此刻不知该叫因祸得福,还是一如既往的幸运,往前一步或许意味着绝处逢生,而后退的代价可能是同那张随时可能为阳光所撕裂的画卷一同失落在那最初的栖木的枝头,弥阿遗迹的风沙之下,荒漠中最炽烈的灼烧留下的焦黑空洞之中。

我仿佛再次回到了在渡鸦先生的酒馆中第一次梦到我那熟悉又加上了太多涂抹的家乡的晚上,而那正是我决定回到我故乡去写我最后一首歌的念头兴起之处。现在想来那时我正伴随着难以消退的油墨味道入了睡,是那些渗入我皮肤下的墨迹为我带来了乡愁吗?那我梦境中的熙熙攘攘或许正是那因为仅是剪影而难以看清的辉煌的都市消散之前的最后的影像。

一定如此,那我便应当摆脱那些宛如跗骨之蛆的墨迹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低下了头,我的手心,我触碰那油墨最多的地方如今黑的几乎要重新滴下墨来,而我的皮肤也无疑被侵染的太深,而它们此刻正欲裹挟着我,因此终于自我的血管之中浮到了表皮之上。它们留下的足迹倒与那栖木的枝杈颇为相似,而其中晕染的最深处正似那蝴蝶鳞翼上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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