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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析(三十四) 尾声 (第2/2页)

骄阳大人一定在看着它的天秤遭罪,看着砝码滚落遍地,看着那些丝线融于阴影又或者消弭于光中。我在想以他的性情,他会冷笑吗?又或者他只是注视着一切的发生,但至少我知道他定然投下了视线,因为映在那蝴蝶鳞片上的阳光变得更耀目,以至于对于已升的有些高的我来说也多少是过于刺眼,因此下意识的我便别过了眼,想起了那些猎人们讲述的传说。

在渡鸦先生的酒馆中,那些猎人总是最麻烦的客人,但他们偏偏还是常客,而且他们总是踏着逆孵之卵大人投下的余晖,先是被拉的极长且扭曲到有时会吓到我的影子,随后是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与疲惫的脚步声,而我总得忍受到他们在弧月的指引下躲着黎明少女的冷冽光辉匆匆离去,谁让我们的渡鸦先生如此吝啬不愿让他们先沐浴一番,只好在甜酒足够浓郁。

但他们的故事真的很好,我喜欢,我的挚友那总是过于好奇的蝴蝶也喜欢,而渡鸦先生有时会觉得无趣,有时却入迷的仿佛望见了宝藏,随后他便会失踪上几天,或是一脸肉疼的放出一只除了带着铆钉与焊缝外与凡鸟无异的机械信使。现在想来,他们所讲述的大多也不过是猎取砝码的故事,只不过他们将他们的剑指向了父母之中那更沉重,也更危险的一方。

这并不公平,但这勇气至少值得夸赞,而且我知道有司辰大人或许因此在庇佑他们,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兴趣能够持续多久,但至少能够比我们要坚持的长久些,而骄阳大人的视线则转移的更快,很快我便能够再次望向我的琴,只是如今它已被它物包裹。我认出那是自树根处纠缠而上的荆棘,它顶着那最初的一朵花,一面枯萎凋零一面向着那枯木的最高处爬行。

我庆幸我的兄弟姐妹们所剩无几,因此那株栖木也不算太高,只在花瓣落了一半不到便已经能够得到喘息,而我那与花朵生长在一处的琴自然也水涨船高的被送到了更高处,如果我此时向下而行,栖息于离地面最近的枝杈上,或许便能够再次触碰它了,虽然它已被包裹的如同虫茧,我想或许我的挚友正在安睡,又像是一颗鸟类产下的卵,而那些荆棘便是鸟窝。

只需向下降一些罢了,但不知为何我却偏偏满心不愿,而我从最初就被养成了任性之人,因此我只是高唱着最后的尾调盘旋着被风中的旋律送到最高处的枝丫,在那里渡鸦先生将整曲歌谣小心翼翼的取下,如同从最精妙的织布机上取下最轻柔好似随时化在风中的羽纱,而后被夺去了声音的风带来的便只剩下了沉默,以及缓缓落下的又一片干枯却不曾褶皱的花瓣。

我看到那对相拥的少女,她们的头发将那些花瓣承接与包裹,就如同处于一场敷衍且不受祝福的婚礼,但她们的激情与活力却使得那些花瓣再次浓艳欲滴,而剩下的部分则被渡鸦先生小心翼翼的取下,他遵守了诺言,将它别在了笑鸫的翎羽之间,但最终它融入的却是那张面具,在从前我无心为她点染的褪色之花的一侧,倒是恰巧遮掩了那新花的残缺与凋零。

“我觉得你赚的更多。”那是笑鸫在一曲终结后的评价,而渡鸦先生仍是叹息,我知道他的贪欲会使他因为此次取舍而心痛不已,“但你总是不会亏的,不是吗?”至于被他们都遗忘的静谧之处,那只骸骨白鸽仍在似乎是啄食又似乎是在雕刻着最简易的墓碑,仅有死者姓名的纪念之物,我的琴也使我见到了一位熟人,那位光阴铸炉曾承诺打磨的剑斩断了荆棘。

他看上去并未看出此地的真实面目,他夸赞了这片玫瑰园,他看向了那不知是茧还是卵壳的包裹之物,我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探究,但他眼中的光芒是光阴铸炉大人所点亮的火焰,而非那日所见骄阳大人所赐的辉光,因此他应当也在好奇其中所孵化的究竟是虫还是鸟,又或者如同总是被幸运眷顾的我一般,那万里挑一的奇迹是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正常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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